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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妄想的小丫鬟

三程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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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是硕黍许常昱任无忧芷瑶的古代言情小说《痴心妄想的小丫鬟》,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古代言情,作者“三程程”所著,主要讲述的是:无尽的黑暗从天边席卷到大地,突如其来的破空声打破长久以来的静谧,有人在尖叫,慌乱、嘈杂的脚步声与东西砸落地面的声响谱成一首恐怖不详的乐曲,给人带来不安,浓郁的血腥味在许府无止境的蔓延长刀在夜色下泛着令人胆颤的冷光,刺目的红色似乎成了许常昱唯一可视之物,身边保护他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直到他看到父亲也倒在血泊中,他再也无法忍受,狠狠朝前面的黑衣人刺去,剑尖穿透他的胸膛,猩红的鲜血不断从伤口中涌出,许......

来源:fqxs   主角: 硕黍许常昱任无忧芷瑶   更新: 2023-04-19 08: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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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是硕黍许常昱任无忧芷瑶的古代言情小说《痴心妄想的小丫鬟》,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古代言情,作者“三程程”所著,主要讲述的是:无尽的黑暗从天边席卷到大地,突如其来的破空声打破长久以来的静谧,有人在尖叫,慌乱、嘈杂的脚步声与东西砸落地面的声响谱成一首恐怖不详的乐曲,给人带来不安,浓郁的血腥味在许府无止境的蔓延长刀在夜色下泛着令人胆颤的冷光,刺目的红色似乎成了许常昱唯一可视之物,身边保护他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直到他看到父亲也倒在血泊中,他再也无法忍受,狠狠朝前面的黑衣人刺去,剑尖穿透他的胸膛,猩红的鲜血不断从伤口中涌出,许......

第2章 少年爱慕救儿郎


无尽的黑暗从天边席卷到大地,突如其来的破空声打破长久以来的静谧,有人在尖叫,慌乱、嘈杂的脚步声与东西砸落地面的声响谱成一首恐怖不详的乐曲,给人带来不安,浓郁的血腥味在许府无止境的蔓延。

长刀在夜色下泛着令人胆颤的冷光,刺目的红色似乎成了许常昱唯一可视之物,身边保护他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直到他看到父亲也倒在血泊中,他再也无法忍受,狠狠朝前面的黑衣人刺去,剑尖穿透他的胸膛,猩红的鲜血不断从伤口中涌出,许常昱怔愣的看着他,握剑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身后有人惊呼:“郎君,小心!。

许常昱眼神一定,用力拔出剑,他闻声回头,锐利的刀光折射进眼底,刀刃割开皮肉的撕裂声近在咫尺,他亲眼看着身后的护卫为了保护他,被一刀划破脖颈,迸溅到脸上的鲜血依旧温热。

难言的愤怒击溃理智,他怒吼着疾步向刚收回长刀的黑衣人袭去,面对许常昱的挥剑,黑衣人三两下轻松挡住,他轻转手腕,长刀破空而至,布料划开的撕扯声骤起。

许常昱浑身一僵,万籁俱寂中,耳边剩那源源不断的“滴答声,蚀骨灼心的刺痛从背部开始扩散,骤然的疼痛感袭来,他踉跄着用剑尖抵住地面,以剑竭力撑住,绵密的痛苦折磨得他面目狰狞。

黑衣人提刀冷眼看他,血液在刀尖汇聚,然后缓缓滴至地面。

许常昱还想对他挥剑,却被护卫们拦住:“快跑!

他被他们护着往府外逃,鲜血的不断流失,令他意志开始模糊,他被护卫带着往外跑,急速奔跑带起的风声唤醒即将溃散的记忆,他强撑眼皮,身后是不断逼近的脚步声。

有人追过来了!

等拐进巷口,一直背着许常昱的护卫突然停住脚,放下他,他匆忙扯下腰间的钱袋,塞进许常昱的手里:“郎君,一直往前面跑!不要回头!跑!

清冷的月光抛洒在巷中,护卫毅然转身往后跑,杂沓的声音被他引得渐渐远去。小巷狭长阴暗,往前看,只有浓烈月色都照不进去的黑暗。

许常昱撑着巷壁一步步往黑暗深处跑,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似乎很漫长,又似乎很短。他不停的跑着,背部伤口鲜血直涌,涾湿的衣袍黏糊糊贴在身上,寒风一吹,带起冰冷的潮意。

“活下去!活下去!!他心里默念着,脚不停歇,长时间负伤奔跑,许常昱终于撑不住,“砰的重重往后倒。

夜色如水,任府上下都熄了灯,整座府邸都沐浴在月色下,内院东南角的庭院中,树影婆娑,距离树影数十步远的地方坐落着一间造型雅致的厢房,厢房两侧各衔接一条长廊向外延伸。

月光透进室内,将绢布屏风画上桃枝的线条勾勒得越发柔和,寝床上深陷梦魇的少女挣扎着想要醒来,她蛾眉紧蹙,白皙饱满的额头沁出细腻的汗珠,丝丝缕缕青丝被汗水黏贴住秀颈。

睡在外间的嘉南听见动静,忙起身下床,她走近一看,却发现自家娘子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一脸痛苦之色,顿时惊得脸色大变,连忙伸出手来推将人唤醒。

在南嘉一声声呼唤下,任无忧终于醒了,她在嘉南的搀扶下坐起身,丝棉绸被因为她的动作滑褪至腰间。可能是临近除夕,最近温度降得很快,之前在被窝里她还嫌热,现在离了那厚厚的绸被,这才感觉到身上的寝衣是如此单薄。

此时她却顾不了这些。

倒是嘉南握她手时发现不对劲,去给拿披风给她披上,随着灯台被人点燃,室内昏沉的黑暗尽数褪去,任无忧捂住胸口,手下的心跳跳得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重,仿佛随时会冲出胸膛跳到她手上。

她忍不住抬头问:“什么时辰了?

嘉南在给她系带子:“才刚刚子时。

“是嘛?她喃喃自语,这股不安来得莫名,却将她的全部心神扼住,冥冥之中,她感觉会有大事发生。屋里安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任无忧往直棂窗看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却被它前面的屏风挡得彻底。

“外面发生什么事嘛?一个月前,她被父亲下令关在院子里,不允许外出,所以对外界的消息,可能都不如自己的丫鬟灵敏。

嘉南摇了摇头,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没发生什么事啊。

“是嘛?她又说了这句,整个人像是处于极大的不确定中。

“娘子快些睡吧,要是真有什么事发生,明天一早就知道了,不着急的。

任无忧被嘉南哄着又重新躺会床上,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沉甸甸的,压着她几乎都快喘不过气。

好痛!

许常昱紧紧皱着眉,神色痛苦,视线朦胧中,他感觉有人在他身上摸索,勉力睁开眼,发现是个浑身脏乱的乞丐,他正伸着自己干枯的手,去拽许常昱革带上系着的玉佩。

眼前的人面黄肌瘦,浑身散发着难言的酸臭,许常昱一时愣神,竟忘了挣扎。

他看着乞丐几番扯不下玉佩,竟颤巍巍俯身,想张嘴用牙咬线,许常昱匆忙回过神,手脚剧烈挣扎,背部被拉扯得生疼。

乞丐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手脚并用直往后爬,他爬到一段距离才停下,眼神警惕盯着他看。

许常昱静静注视他,月光将他本就骨瘦嶙峋的身影拉得更加瘦长,两人沉默的对视着。

许常昱突然忍痛打开手中的钱袋,莹白的碎银上光影流转,他掏出一半的碎银,勉力往乞丐脚下扔,碎银在地面滚了几圈才停住。

乞丐紧紧盯着地上的碎银,他慌乱起身,一边打量许常昱的表情一边快速捡起地上的银子。

像怕他会后悔似的,乞丐揣上碎银就往巷口走,许常昱闭上眼,青砖摩擦脚掌的声音越来越远,又在顷刻间增大,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睁眼去看,才发现那乞丐突然快步走回来。

他走到许常昱身边,吃力的拽住往后面拖,地面的石子磨得他脸颊发红,他把许常昱拖到巷子深处的一排竹竿后面。

乞丐做完这些,终于心安理得,他握紧手中的碎银,脚步轻快往外面走。

几排竹竿摆放密齐,将他的身形挡了个严严实实。许常昱想跟他道谢,却没力气发出任何声音。

冷风呼啸着,被竹竿尽数挡在外面,许常昱将脸埋在地上,潮湿的青苔蹭的他脸颊发痒。

“谁?寂静的巷口,突然有人厉喝。

许常昱的心重重提起,他屏住呼吸,心脏剧烈跳动着。

纷杂的火光印在地面,是很正宗的官话:“是个乞丐。

“我们这次行动不能暴露!刀刃被人拔出,许常昱目瞪圆睁,他死死盯着乞丐倒下的地方,银白的碎银从他如枯木的手中掉下,往前滚了一圈,然后静静躺在血迹中,在月光下折射出温润的光。

“砰!

任无忧猛地睁开眼,心脏砰砰直跳。

她翻了一夜的身,直到天际发白才沉沉睡去,快中午才醒,屋子里静悄悄的,她刚想喊人,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于是想先自己下床,就着窗外的光线穿好鞋,行至转角,就对上嘉南的脸。她似乎很被任无忧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眼中有显而易见的慌张。

不对劲,任无忧狐疑的盯着嘉南看,直觉告诉她,这很不对劲。嘉南自幼服侍她,两人相伴十余载,对于她任无忧自认还是了解的,她性格沉稳,极少有这么慌乱的时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是什么事呢?无端的,她突然忆起昨日的梦,梦中场景令她极为害怕,所以就算醒来,内心依旧惴惴不安,而最近,她担忧的人的事只有一个。

想到这,她用力拽住嘉南的手臂,紧盯着她的眼睛,试图望进她内心深处,她的眼神太过凌厉,嘉南竟下意识的躲闪,可就是这种下意识的躲避令她的心直往下沉。

她不安的问:“是……是发生什么事了嘛?

嘉南避开她的视线,只知道摇头。

“是许家嘛?

她摇头的动作一滞,这短暂的停顿仿佛将任无忧的猜测落实,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世家礼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嘉南被她拉得整个人都不稳,可无论任无忧如何问她,她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任无忧受不了了,她哭出声叠声哀求着:“求求你了,告诉我吧,告诉我吧,求求你了……

嘉南也跟着哭,两人都泪流满面,终于,她到底还是开口了,声音干涩:“昨天夜里,许家突然闯进一伙马匪,他们烧杀抢掠,一百二十八人,无一生还……

任无忧腿一软,险些摔倒,还好嘉南反应快,将她撑住。

“马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靠在嘉南身上,喃喃自语,面如死灰,好像整个的精气神在突然之间被人抽没了。

“娘子,呜呜呜呜你别吓我呜呜。嘉南想扶人去床上,却被她死死抓住手,任无忧嘴唇发白,她一字一句艰难的问出口,说到死字时尾音甚至还在颤:“无一生还,许常昱呢?他死了嘛?

“他们说,没发现许郎君的尸体,不过十有八九已经……去了。嘉南本以为她这句话说完,任无忧会更加难受绝望,结果并不是,她听到没找到尸体时,突然升起一股很强的希望。

她撑起身,心神在片刻间就稳住了,可紧咬的牙还在不停的打颤,她只能强行控制住。

死要见人,活要见尸。

任无忧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就算死她也要见他最后一面,她不能平白的让他就这么孤零零的死在外面,她还要给他报仇,给他找到凶手。

“嘉南,我求你!求你帮帮我!我想出府,我想去许家看看,我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死,若是死了,也好歹让我给他收收尸,他那么一个爱干净的人,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横死!

明明正值中午,本该是最明媚阳光的时辰,外面却阴沉沉的,嘉南沉默着帮任无忧理了理因为刚才动作而凌乱的头发,才抬头认真注视她,她看了任无忧很久,似乎想把她的容貌牢牢记住。

突然,她用力抱住任无忧:“娘子放心,嘉南一定帮你!

任无忧一定看不到,这个用力抱住她的姑娘,此时正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泪流满面。

在嘉南的帮助下,任无忧很顺利的从后门溜出府,一出府,她就往许家的方向跑,其实,像她这样的世家女,出门在外都是轿子相迎,肯本不需要自己记路,只是她对许常昱格外上心,所以连带着每回去许家的路上她都会挑窗凝望,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在淮阳许家也算人尽皆知的大户人家,突然之间发生这样的灭门惨案,凶手手段之残忍,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任无忧快步疾行,风偶尔带着众人的只言片语传入耳中,拐进许府所在的大街,声音登时嘈杂热闹起来。

她看着前面荡为寒烟、只剩残垣断壁的许府,心神大乱,突然不敢上前。接连不断往外搬的焦尸看得人怵目惊心。

许常昱在淮阳颇有名声,有很多小娘子倾慕他的才名、容貌,围在大街上的人群中,年轻的小娘子占了几乎半成,所以她混在里面倒也不显突兀。

她身边有个小娘子,哭得快要昏厥过去,还好被人及时扶住,任无忧看了眼埋在朋友身上痛哭的小娘子,受她影响,竟不自觉也跟着红了眼眶。

人多嘴杂,议论纷纷。

“造孽啊!这天杀的马匪!

“哎,可惜了。

“都说好人有好报,许家之前在淮阳做了那么多善事结果却落得这种下场,真是让人寒心。

“听住在这附近的人说,那群马匪人高马壮的,杀完人抢完东西就跑了,走的时候还放了一把火,把许家烧得个干净,这火,烧了将近五个时辰才灭呢。

“都说是半夜来的,他们难不成是鬼不成,杀这么多人都没点动静嘛,深更半夜的有点声响便如炸竹声,就没一个人愿意起身看看。

“谁敢啊,大家都怕……

天际黑云翻卷,一眼望去满目的黑云压得天都低了低,许家如一只斗败的困兽,挣扎不得其法,空气中还残留着木头的烧焦味与难言的古怪肉香,两种味道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任无忧本想进许家看看,却只看见满目的残垣断壁,偌大的许府一夜之间竟破败的几乎要从地基上消失,肯本没有丝毫线索。

她无助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原本凭着一腔热血跑出府,可真当她站在这茫茫天地下才能明白自己是如此渺小,她该何去何从呢,现在,她就是连他的尸体都找不到。

她突然觉得好笑,感觉自己先前说的要为他报仇的话像句笑话一样。

可她不甘心……这叫她如何甘心啊!

随着时间流逝,聚在许家门口的人渐渐散了。

直到众人走光,任无忧还在街上站在,她强忍恐惧,忍着恶心一步步往许家走,昔日辉煌的建筑在大火无情的燃烧下化为灰烬,被烧焦的尸体也都被县衙的仵作搬了回去。

这里空荡荡的,她漫无目的游荡着,快黄昏了,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离开了许家,望着周围陌生的街道,她居然不觉得害怕,心里毫无波澜,她觉得,那场大火不仅烧灭了许家,连着也将她那颗炽热跳动的心一同烧掉。

她像是这片天地最后一抹游魂,身体内的五脏六腑已经烂的空掉了,躯体再也装载不下她轻飘飘的灵魂,她感觉自己很轻,像是要飘到天上去。

“喵!尖锐的猫叫声像根线,扯着她的灵魂往下拉,她侧头看去,昏暗的巷子中,一只通体漆黑的黑猫正姿态优雅的站在壁沿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它注意到任无忧的视线,那双神秘的绿瞳警惕的眯了起来,见她没危险的举动,才一甩尾巴,轻飘飘的从墙上一跃而下,跳到下面叠放成一排的竹竿上。

她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却在转身那刻,瞥到一角熟悉的玉佩,任无忧身体一僵,然后开始不可抑制的发抖,如果先前颤抖是因为身体发冷,这次却完全是因为激动。

开始她还能保持步伐,到了后面却完全乱了套,她快跑过去,将竹竿掀翻,露出后面奄奄一息的少年郎。

直到见到许常昱的那刻,任无忧才感觉胸膛内那刻本该冷硬的心脏重新被注入热量,又开始跳动起来,并且越跳越快。

她颤抖着手将他抱入怀中,几乎泣不成声。

许常昱脸色惨白,浑身都是血,刺目的鲜血将他那件藏青色圆袍染成暗红色,他的背部有道刀伤,贴身的圆领衫早已被锐器割裂,漏出后背血肉模糊的伤口,伤口边缘嫩肉翻卷,足以见得这一刀力气之大,对方是抱着必将其击杀的决心。

任无忧想将他抱起,可男女间悬殊的体力差异让她不得不放弃这种方式,她只能咬牙将其背起。

哺时,日暮西沉。

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宵禁了,她必须得赶在宵禁前将他送到医馆,然后让人处理刀伤。不能再拖了,不然按照这刀伤的大小,再不救治他就真的活不了了。

也不知道在她发现他前,他在那地方躺了多久。

飘渺如纱的浮云在天际慢慢浮动,时而遮住圆月,时而又各自分散,落日余晖下,少女拖着少年一步步往前走,她弯腰让许常昱整个身子都压到她身上。

可是出了巷子,任无忧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路,偏僻陌生的环境与时间的消逝一点点蚕食掉她所剩不多的耐心,她只能强忍着焦急努力回想来时的路。

当时她失魂落魄的,完全没多余的精力去记路,现在只能两眼一黑乱走,肩上沉重的重量压得她肩膀酸痛。

任无忧死死撑抓住许常昱的手臂,防止他无意识滑落到地上,长时间负重她开始体力不支,脚下步伐越来越慢。

可就算再累她也不敢停下,因为一旦停下,代价是许常昱的性命,她不敢赌,所以她只能咬牙继续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周围的房屋多了起来,没有像之前那么偏,可是现在家家户户都关着门,不管她怎么喊也没一个人开门,她心中不停祈祷着,盼望有人能帮帮她。

她已经精疲力尽。

任无忧竭力迈步,静谧的小道上,她隐隐听到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这声响细微得宛如幻觉般,却令她麻木的的双瞳聚焦出惊人的亮意。

她挣扎着汇聚出最后的力气,拖着人大步往巷口快走。

天际霞光万道,芷瑶赶着驴车在乡道上急行,驴蹄交替的“哒哒声在她听来却觉得慢极了,她沉着脸扬起手中长鞭,正准备朝毛驴身上狠狠打下去,后面抱着匹缎而坐的硕黍突然提醒:“姐姐,前面有人!

夕阳铺洒的小道上,将前方人影拉得长长的。

芷瑶蹙眉停住,忍着焦急驱使毛驴靠边,她看了眼天边落日:“马上就快宵禁了,希望能在宵禁前赶回去。

硕黍咬唇,若不是她听到消息执意要去许府,还感情用事耽误时间,现在时间也不会这么赶。

她望着长长小道,只希望这花了她们数日工钱的毛驴能挣点气,把她们在南城闭门前送回去,不然事情就糟糕了……

侪朝有规定,凡犯夜者,要笞打二十下。

车轮悠悠滚动,双方距离逐渐拉近,拐出巷口的任无忧看清驾驶驴车的是两位年轻小娘子时,心中大喜,她忙加快速度扑至驴前,将她们二人拦住。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芷瑶立马牵住缰绳,不等她出声怒斥,任无忧忙叠声哀求:“两位小娘子,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帮我救救他!

扶住车板两边横木稳住身形的硕黍闻声抬头,目光触及任无忧面容时,霎时僵住。

任无忧虽不是许府的人,可每每到许家来也是众星捧月,惹人注目,这么耀眼的一个人,只要见过她就很难忘记。

芷瑶自然也认出她,惊疑不定间见她拖着人摇摇欲坠,忙下车将其扶住,任无忧紧紧抓住她的手,求她:“他是许家的许常昱,侥幸从马匪手中逃脱,但身受重伤性命垂危,恳请两位小娘子将他载去医馆医治,至少先保住性命,我任家对此必有厚礼相报!

硕黍惊愕瞪眼,顾不得手上匹缎娇贵,直接一扔就往下去跑,刚一靠近,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任无忧嘴唇发白,打湿的发越显她肌肤白皙,她喘着气,双颊微红。

她似乎无力再抓紧许常昱横搭肩上的手,导致人一直往侧边滑,快跌到地上时硕黍出手帮忙扶住,少年身材欣长,她才接手就压得她往下矮。

芷瑶:“先别讲这些,快宵禁了!得快点赶回去,不然别说他了,就是我们自己也得遭殃!

任无忧激动点头,几人合力将人扶拽到驴车前,怕压到背部伤口,特地让他趴躺在板车上。

任无忧长长凝视车上的许常昱,心中有千言万语,可渐渐泛蓝的天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时间来不及了!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先前眼底翻涌的浓烈情绪已经褪去,只剩下一片清明。

她动作麻利的把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摘下,可惜当时为了能溜出府,她衣着打扮皆朴素,头上只别了几根银簪,看着手中不值钱的饰品,她干脆低头把脚上那双金丝织面,顶端镶嵌珍珠的云头履也脱下来:“这些东西就当救治他的医费,银簪不值钱可能不够,但我身上就只有这些,你们放心,过几日我一定去找你们,到时候钱财什么都好说!

本想将东西全部塞进芷瑶手里,又顾及云头履肮脏,于是只能把东西放到板车上,任无忧褪下腕间金镯:“若他醒了,请务必将这个镯子给他,他看见了,心中一定明白。

芷瑶被她这一系列的举动惊得失语,要知道当众脱鞋是件极为失礼的事,普通人家的娘子况且羞耻,更何况被精心调教的世家女,她真没想到任无忧居然愿意为了许常昱做到这步。

此时的任无忧远比她以前见到的模样狼狈得多,原本保养得柔顺丝滑的头发正乱糟糟散了满背,衣裳也沾染不少少年身上的鲜血与污渍,因为之前将云头履作为报酬脱下,她现在仅着罗袜踩在地上,薄薄一层罗袜根本没有保护作用,地上生硬的石子硌得她脚掌发麻。

任无忧:“不知道两位娘子住在何处?我以后好回报你们。

芷瑶看她这般模样,拒绝的话到底说不出:“南城万仟巷左侧的……话未说完,突然被车上抱着人的硕黍打断:“姐姐,时间要来不及了!

“最后!芷瑶匆匆补充,快步上车拉住缰绳。

任无忧望了许常昱最后一眼,这一眼包含了不舍、思念、担忧,是硕黍所不能理解的复杂,她本能的不喜欢她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于是她将许常昱的身子往自己这边侧了侧,尽量避开。

任无忧喊着:“我记住了!

她低眼催促:“姐姐!快些!

芷瑶心中疑惑,可时间确实要来不及了,她只能忽略那丝异样,抬起鞭子狠狠打下,毛驴吃痛嘶叫,蹄子飞快交替往前狂奔。

没过多久,就驶过很长距离,硕黍这才抬眸往后看,却发现任无忧还站在那远远目送她们,直至化为模糊的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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