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逢林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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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逐岁

之后？

其实哪还有什么之后？

也不是真的忘了。

他只是单纯因为某些原因而讨厌逐岁。

大哥岁慕在文学上很有天赋，对弟弟妹妹们很友好；三弟岁础是个花花公子所以他管的严；小妹岁雁有经济头脑，但岁数小些又对经商兴趣浓厚，常不着家；姨娘们心思不多三个人一块在后院品品茶赏赏花不谙世事。

这是多好的一家呀，独独多了一个他。

林秋年见岁丞相“之后”不出个所以然，便放下茶碗：“岁丞相是想不出来了吗？”

他看了逐岁一眼，后者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记性不太好啊。”

岁丞相干笑两声。

“都散了罢，我也不是来找丞相大人麻烦的。”

林秋年冲岁丞相笑笑。

你就是！！

但丞相大人不敢说。

林秋年顿了顿：“只是丞相家的二少爷被人欺负了，丞相大人真的不管吗？”

岁丞相：“不敢当，不敢当。”

说着，岁丞相这才去看了逐岁的第一眼：衣裳上面灰扑扑的，手上有些红紫，脸上有三两处不是很明显的小伤。

怎么看都是一副被欺负了的惨样。

逐岁生的好，但一身上下的这副模样又是一个人站在一旁，竟显出几分孤独悲伤的凄凉。

“那什么，赶紧的带二少爷去换身衣裳！”

岁丞相叫着一旁候着的丫鬟。

丫鬟微微俯身告退，跟着逐岁回了东宛院。

林秋年自然要跟上。

到底还是府里名正言顺的二少爷，住处也不比其他少爷小姐差。

林秋年跟着逐岁走到房门前，逐岁倚靠在门框上垂眸看他。

嗯，意思很明显：你来干什么的？

林秋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关心一下。”

呵呵，谁信。

蛰在逐岁院子门口候着，丫鬟忙着备水。

“这没别人。”

逐岁说。

言下之意很明显：你没必要装什么关心子民的好太子。

“逐岁。”

林秋年叫他。

逐岁微抬了一下头，看着他。

林秋年问：“是叫这个名字？”

逐岁一脸“这不是废话”的表情，微微皱眉不耐烦的“嗯”了一声。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他问。

还是废话，逐岁心说。

他朝刚才谈话的地方抬了抬头：“刚才那玩意儿不是说了？”

“现在是我在问你，”林秋年说：“我想在你这里听到答案。”

逐岁眨了下眼，继续听林秋年说。

他说：“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为什么叫逐岁？”

他第一次想告诉别人自己名字的由来，然后，他听见自己说：“逐去，忘记年岁的意思。”

像是一个诅咒。

那时候的岁老头子很是迷信，取了这样一个名：姓岁名逐，岁逐。

好像是岁府容不下他一样，也不怎么好听。

于是他去书房找了岁老头子，换了两个字的顺序。

当时府里也有不少小孩子，说着他的名字不好听，还有什么因为他的爹爹不爱他，所以取了这样的名字。

当时的小逐岁也才七八岁呀，怎么能听得了这么伤人的话？

小孩子的话不当真却最是伤人……“说什么小孩子说的话头准，又偏偏要圆一句童言无忌，虚伪！”

逐岁抱怨着。

逐岁小小一个在后院边角的池塘边坐了许久，从上午的阳光明媚坐到了夕阳日暮，看着阳光从这头洒到了那头，影子从短短的一条拉的老长老长，最后消失不见。

天彻底暗了下来。

那么久的时间里，愣是没有一个人发觉。

这得多伤人心呀。

好在也是岁府名正言顺的二少爷，不然日后的生活可真是“硝烟”不断。

“难过吗”林秋年问。

不难过。

有什么难过的。

有什么好难过的。

又有什么值得他难过。

逐岁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不矫情。”

“呵。”

林秋年轻笑。

逐岁转身就走。

林秋年快步跟上，在房间门口拉住正要进屋的逐岁。

丫鬟忙完便走了，逐岁的院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放开！”

逐岁看着被林秋年抓住的手腕说。

“你走什么？”

林秋年其实是想问“你跑什么？”

因为他走的真的很像落荒而逃。

不知道的以为他被调戏了呢。

逐岁忍下“他是太子，不能随便打他，金贵。”

和“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打当朝太子，惹祸上身”等烦躁中闷声开口：“草民洗澡，您要看吗？”

“………………………………………”林秋年放开逐岁的手腕：“不必，没那个特殊爱好。”

话音落下，逐岁“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门里，逐岁用手试了试水温，有点烫便不急着洗澡，转身收拾桌案上几个瓶瓶罐罐，盖上盖子后通通扫进抽屉里。

“有病。”

逐岁低声骂了一句。

林秋年站在门外欣赏的逐岁院里的风景：花花草草，还有棵紫藤，紫藤随着风轻轻摇晃，花香散入林秋年的鼻尖。

蓦然想起他与逐岁第一次见面也有棵紫藤，此外还有三色堇、三色季、月季、杜鹃、芍药、玉兰，或许还有山茶、茉莉、一品红、迎春花、玫瑰之类的。

秋风微微吹过那些花草，带着花香混着泥土的芬芳掠过。

说实话，泥土的味道不是很舒服。

逐岁趴在浴桶的一边，盯着地面发呆：一会儿是去整点醉朦胧还是首接下蛇缠藤？

算了让他干吞鹤顶红吧。

逐岁还没有想过弑父，就己经在谋划毒杀当朝太子了，思想有些危险……逐岁不知道第多少次打量这个还算不错的房间，目光又落在刚才的抽屉上：捣鼓了那么多小玩意，最近还没送出去，今晚是该去趟夜市了，免得糟老头子心血来潮来找我被他发现了。

林秋年听到屋里稀稀疏疏的响动，转过身来。

逐岁一拉开门就对上林秋年的目光嘟囔道：“还没走？”

林秋年在心里叹了口气：“我听得见的……”他们间隔不过五步，西周又安静的不像话，听不见才奇怪。

逐岁：“……”该死的，当没听见不行？

但他还是“哦”了声：“在这干嘛？”

林秋年：“等你。”

逐岁皱眉，他们的关系还没有熟到这个份上吧？

逐岁自认为他自己虽然不记人，府里那几个兄弟姐妹和血缘名义上的父亲姨娘也是八岁末认玩的，但应该确实是第一次见林秋年。

逐岁在印象里翻找得出结论：这人有病。

逐岁径首越过他向院门快步走去。

他在门口拦下逐岁，问：“岁，你完事了？

年人呢？”

逐岁“嗯”了声，回道：“后面。”

蛰是个好护卫但有时脑子不太灵光。

逐岁抬脚正准备走，又被蛰拦下来：“唉，等等等等，他来了。”

逐岁瘫着脸抬起头，刚想开口，林秋年就从哲蛰身后探出头。

傍晚的夕阳很美，周围的事物都被映照得橙橙的，伴随着微风带起花香让人心情愉悦，相反，逐岁的脸臭得不能再臭了。

小说《江南逢林秋年》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