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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届新概念获奖者范本.A卷

黄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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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qywx   主角: 小蹙胡弯   更新: 2024-04-16 20:4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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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推荐《第十七届新概念获奖者范本.A卷》,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小说推荐,代表人物分别是小蹙胡弯,作者“黄兴”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女王大人,你还是一样漂亮……不,应该是更漂亮了。”沫沫冲着莫宁晚挑了挑眉。“喂,聊什么这么起劲?”班长一把亲昵地挽住沫沫的手臂。莫宁晚余味深长地看着沫沫...

我们的晴空 作者:黄萍


(一)

莫宁晚局促地站在包间门口。她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忐忑不安地推开包间门。包间里挤满了人,她试图在人海里寻找到那个熟悉的背影。班长走过来,“宁晚女王,你可算来了。”

她一边推着莫宁晚往人群里走,一边高声嚷嚷着:“女王来了,女王来了!”

“莫宁晚女王,当年你可是我们班男同胞的梦中情人呢。”一个穿着咖啡色夹克的男人调侃道,“你们是不是啊,男同胞们?”

“对啊,对啊。”男人们起哄着。

莫宁晚浅浅一笑,径直走到刚刚发话的男人的面前,眯起细长的眼弧漫不经心地说:“沫沫,你还是一样的油腔滑调。”

“女王大人,你还是一样漂亮……不,应该是更漂亮了。”沫沫冲着莫宁晚挑了挑眉。

“喂,聊什么这么起劲?”班长一把亲昵地挽住沫沫的手臂。

莫宁晚余味深长地看着沫沫。“咳咳,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班长大人被我成功收服了。”沫沫耸了耸肩,无可奈何地撇撇嘴。

“谁不知道呀,天天微信里圈人,晒照片,腻歪死了……”

“就是,酥得我的小心肝哦……”

“喂,你们酸溜溜的,羡慕嫉妒吗!”

“……”

正当说话之际,一个充满了磁性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抱歉,飞机误点了。”众人寻声望去,走进来的是一个一丝不苟的年轻男人。黑色的框架眼睛下露出一双透着刚毅沉着光芒的眼睛,一件白色的衬衣恰到好处地裁剪出男人简约的品位,右手拿着一件做工考究的阿尼玛的西装,左手的手腕上是一块石英表。

“陈默!”有人惊呼起来。陈默微微点了点头,步履平缓地径直走到江雨珊面前,不卑不亢地伸出手。“好久不见,宁晚。”莫宁晚怔怔地审视着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

“好久不见,陈默。”

她握住那只像是磐石般厚重的手,那只手无名指上闪烁着的光芒刺痛了莫宁晚的眼——那是一颗南非钻的婚戒。莫宁晚的表情起了一丝微末的变化。她戏谑的笑容透出逼人的冷气。

“什么时候结的婚,也不通知一声?”她冷哼了一声,“怎么,与余澄澄那个妮子怕我动手脚?”

“不是余澄澄。”陈默低声道,目光落在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上。

“她在和我出国的第一年,就和我分手了……”陈默的脸在或明或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莫宁晚微微一惊,蹙紧了眉头,嫌恶地说:“当初就知道她就是个贱人胚子……”她突然想到什么不再继续说下去。

“对不起。”陈默波澜不惊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了显得如此突兀。莫宁晚没有回应,别生地移开视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咳咳,叙旧时间到此结束。不许单独开小灶!”班长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快去,快去,自罚唱歌。”

两人被班长推搡着走到人群中间。陈默大大方方地接过麦。还不及莫宁晚反应,他便轻车熟路地点了一首周传雄的《异世界》。熟悉的曲调霎时响起,莫宁晚站在人群里看着认真得一丝不苟的陈默,鼻子莫名一酸。她拿着麦的手微微颤抖着。他还记得,记得她最爱的这首歌。陈默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和你拥有不同的世界/我拥有寂寞你拥有亏欠/而我感伤的不是失去的那些/而是获得的一切/我和你回到不同的世界/你回到自由我回到后悔/而我的悲哀使我了解最爱的是谁/悲哀使我了解最爱的是谁……”

(二)

每个班上都有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同班多年,连名字也叫不完整,集体活动中常常被粗心大意的同学忽略。这样的人不出众的相貌,不出众的成绩,不讨人喜欢也不讨人厌,仿佛天生就不值得一提,可以轻易地被遗忘。陈默就是这样一个人。高中时段大家对他唯一的印象就是带着一副硕大的眼镜,挎着一支洗得发白的帆布包,像个小老头一样佝偻着背,不近不远地拘谨地跟在趾高气昂的莫宁晚身后的小跟班。

起初大家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莫宁晚这种高级女神级别的白富美,居然会让怯怯懦懦的陈默做跟班。后来,转念一想,大概也只有陈默这么木讷的人才能踏踏实实地对莫宁晚言听计从了吧。

(三)

从澳大利亚回国的莫宁晚在高一进校的第一天就惊艳了全班人。茶色的墨镜,深棕色的卷发,一身时髦的装扮,冷漠而又张扬,像是电影里走出来的大牌明星。

全班惊呼起来,只有陈默坐在教室最不起眼的位置一言不发地低着头。他抬起眼角偷偷地打量着这个衣着光鲜、被众星捧月般围绕的女孩,又低下头去。果然自己还是最不起眼那个呢。他讪讪地想。

“诺。”

陈默寻声缓缓抬起头,正对上莫宁晚好看的眉眼。瞬间他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地发烫。

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莫宁晚伸出来的手掌中放的一块进口的巧克力,磕磕绊绊地说:“给……给我的?”

“额……”

他又惊又喜哆哆嗦嗦地接过来那块巧克力,还有些温热。 “谢……谢谢……”。

这是唯一一次还有人记得他,他的眼里汍澜。

其实莫宁晚原本是想扔掉那块没有送出的快要化掉的巧克力。路过陈默的时候,她看见趴在桌子上的他,她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改变了主意,随手将巧克力递给了他。

(四)

“陈默,我要喝校门口出门左转的第二家的奶茶,记得加奶少加糖。一定记清楚!”

“陈默,我饿了,买蛋挞,要热的。速度快!”

“陈默,我和沫沫他们约好了逛街,先走了,卫生交给你了!”

“陈默,作业没写完,你的那份给我,帮我抄。”

“什么啊,这个也会错,下次再做错,我还敢让你帮我做吗?笨死了!”

“我说了不要热的!”

“陈默……”

“陈默……”

(五)

高中的整个时光,总能看到瘦弱的陈默默默跟在莫宁晚后面,像是光芒四射的莫宁晚的一条灰头土脑的尾巴。大热的天气跑到离学校三条街外给莫宁晚买哈根达斯,满头大汗地跑回来,哈根达斯已经快要化掉。莫宁晚撅着嘴一脸不快地看着快要化掉的哈根达斯。

“诺,你怎么那么慢……都快化掉了……”她娇嗔地抱怨着,“你吃吧……”。说完便扬长而去,原地只剩下拿着一点点融化的哈根达斯陈默。

(六)

莫宁晚的男友周洛劈腿,抱得隔壁学校的美人归。周洛果断地和莫宁晚这个霸道得不可一世的女王分了手。周洛理直气壮地说:“莫宁晚和你在一起压迫力太大了。我只想做个正常人……”莫宁晚躲在天台的一角哭得像个丢了心爱的布娃娃一样的小女孩。陈默找到她的时候,轻轻拍了拍她颤抖的背脊。“宁晚……”莫宁晚胡乱地擦拭着眼泪,却越抹越花。她冲着陈默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滚!我不想看见你!”陈默矗在原地不为所动。他鼓起勇气轻轻抱了抱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女孩。

莫宁晚的身子僵了僵,她一把推开陈默。“我不会让你们看我笑话的。”她的面颊上还挂着泪痕,表情恢复了昔日的高傲。

(七)

大学时的莫宁晚依旧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比起同龄人更有一份熟韵的魅力。而陈默除了莫宁晚仍旧没有什么朋友。只有余澄澄大张旗鼓地追陈默,人尽周知。余澄澄爱装清,传言曾经被好几个有钱老头包养过,名声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差。陈默一直与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客客气气的关系。

“宁晚,那个陈默和你什么关系啊?”莫宁晚被围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生中。

“没什么关系啊……”莫宁晚淡淡地回到道,喝了一口手中的冰可乐。

“怎么可能没关系!没关系无条件为你做那么多……别骗我们而了。”

“地下情?”

“哦,我知道了,你喜欢他……”一个女生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戏谑道。随即一阵哄笑。

“怎么可能,除非我脑子进水了好吧……”莫宁晚没好气地白了女孩一眼。

“就是嘛,我就说,宁晚怎么可能喜欢那种人……”桑桑附和着。

“啪”一声闷响,什么东西重重地掉在地上。女生们顿时鸦雀无声。桑桑捅了捅莫宁晚。莫宁晚回过头看见了面无血色的陈默僵直地怔愣在不远处,地上是一杯摔坏了的奶茶,还弥漫着一股香甜的抹茶味。她的心里莫名一紧。陈默勉力地扯了扯嘴角,低身去捡那杯摔坏了的奶茶,随手将它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陈默!”莫宁晚喊道。陈默的脚步明显顿了顿,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

(八)

江铭城是A大出了名的混混。凭着一张脸俘获了无数女孩的芳心。莫宁晚挽着他高调地出现在陈默面前的时候,陈默震惊了。他面色凝重地将莫宁晚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宁晚,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他一回头正对上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笑意的江铭城,挑衅的目光让陈默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宁晚……”陈默有些忧心忡忡。

“好了,别一天到晚磨磨唧唧的……”莫宁晚有些不耐烦。

陈默一时语塞。

“宁晚,要走了么?”江铭城乖张地挑了挑眉。

“别去……”陈默拽着莫宁晚,摇了摇头。

莫宁晚阴沉着脸甩开他的手。“够了,陈默,你烦不烦!你以为你谁啊!什么也不是!”

陈默的脸煞白起来,他咬紧了嘴唇一言不发。他看着莫宁晚挽着江铭城慢慢转身。江铭城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陈默的脑子里一阵天旋地转,踉跄不稳地蹲下身去……

摇滚乐,聚光灯混杂着酒精香水,充斥着诱惑的节奏。一整晚莫宁晚都心不在焉。她有些懊恼自己为何会说出那般尖酸刻薄的话。是出于虚荣还是不可一世的自尊?

“我回去了。”她面无表情地跟江铭城说。

“别啊,给个面子。”正喝得高兴的江铭城拉着莫宁晚,“来,喝酒。”他顺势搂过莫宁晚。

莫宁晚厌恶地锁紧了眉头,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冷笑着正视着江铭城。“我最讨厌有人管我,分手吧。”

江铭城愣了愣,挑衅地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恶狠狠地说:“好啊,莫宁晚别哭着回来求我!”

“好啊。”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在江铭城铁青的脸色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吧。

(九)

“陈默,我要吃黑森林蛋糕。快点买过来。”莫宁晚命令的声音容不下一丝质疑。

“对不起啊,宁晚。我要陪澄澄去吃饭……”陈默沉默了几秒才回答道。

这是陈默第一次拒绝她的要求。“和你的余澄澄见鬼去吧!”她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

(十)

再次见到陈默的时候,莫宁晚正坐在与学校食堂只有一玻璃墙之隔的独立餐厅里。透过玻璃窗,她看见陈默和余澄澄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陈默一言不发地将自己碗里的排骨夹给余澄澄。余澄澄笑容满面地嘟着嘴说了些什么,又嬉笑着把排骨夹回陈默碗里。莫宁晚的视线没有离开过他们。

“宁晚,你在看什么呢!你加那么多沙拉酱干嘛!”沫沫的声音让莫宁晚过神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盘子里满是沙拉酱。她的胃里一阵翻腾,推开了面前的沙拉。

“走吧。出去吃。”还不及沫沫反应,莫宁晚就铁青着一张脸疾步走出了餐厅。

“诶……可是……”沫沫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没有动过的沙丁鱼刺身,“等等我……”

(十一)

“嘟……嘟……嘟……”

“陈默,能陪我去看场电影吗?”电话里莫宁晚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张扬跋扈,显得疲惫不堪。陈默隐隐约约地担心起来,他犹豫着看了看身边的余澄澄,“好。”

“晚上,单声电影院见。”

“晚上见。”

昏暗闷热的空间里,飘散着暧昧的气息。电影的内容陈默已经忘记了。硕大的白屏上不停地闪烁跳跃着画面。陈默局促不安地坐在莫宁晚旁边,手心里冒着细密的汗珠。莫宁晚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仍旧高贵冷艳,只是眉宇之间对了一丝疲惫。

“陈默。”她开口了,“我怀孕了。”莫宁晚的声音平静如水,却让陈默感到沁骨的冰寒。陈默猛地一颤,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陪我去医院吧。”她站起身看了他一眼,他这才发现她的眼眶有些红了。他沉重地点了点头。

医院的消毒水味让他有些窒息。“莫宁晚!”他听到护士尖锐冷漠地叫了她的名字,心揪了起来。莫宁晚头也不回地走进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在一声绵长的钝响声里重重关上了,像是垂死的老人发出的最后的呻吟。紧接着里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蓦地紧紧揪扯着陈默的心脏。他的十指发白地绞在一起,死死地盯着那扇门。

良久,莫宁晚出来了。她面无血色,一只手捂着腹部,一只手无力地扶着墙壁。汗珠濡湿了她的长发紧紧地贴在面颊上。他冲过去扶住她,莫宁晚虚弱地想要推开他,趔趄地往前走了几步,栽倒在沉默怀里。护士扫视着陈默,厉声地数落道:“你女朋友要是再堕胎,恐怕就不能生育了。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那么不负责任!”陈默的身子狠狠地一僵。他咬着发白的嘴唇,攥紧了拳头。

(十二)

“莫宁晚,你可不可以离陈默远些!你看你把他什么样了!”余澄澄满脸泪痕几乎是尖叫着。

莫宁晚眯起细长的眼帘,不紧不慢地说:“余澄澄,还用不着你在这里装痴情女。”莫宁晚冷笑着顿了顿。“陈默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

余澄澄脸色不自主地发白,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你,你说什么。”余澄澄惶恐地瞪大了眼睛尖叫起来。

“你不就是要钱吗?诺,给你.”莫宁晚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钱狠狠地砸在余澄澄脸上,“你就是个婊子!”莫宁晚唇红齿白间慢条斯理地咬出六个字。

不远处头上绕着纱布的陈默拄着拐杖静静站在那里,脸上写满了震惊。“够了,莫宁晚!”他一瘸一拐地过来,将余澄澄护在身后。“莫宁晚,你当到底把我当什么了!”莫宁晚一时语塞。“陈默。”余澄澄无辜地躲在陈默身后。“澄澄,别怕,没事。”陈默转过头对着余澄澄温柔地笑了笑。余澄澄以胜利者的姿态冲她得意地笑了笑,扶着陈默消失在走廊尽头。

(十三)

“喂,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一定要让余澄澄那个婊子生不如死!”

“事成之后,钱自然会打到你账户上。”

(十四)

几天之后,陈默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让他去学校外的巷子里。当他赶到巷子发现了衣衫不整的余澄澄,满脸泪痕,表情木讷地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陈默伸手碰到她的一瞬间,她像发了疯一样歇斯底里地尖叫着。陈默将她冰冷的身体抱在怀里,轻轻摩挲着她凌乱的头发。她抱着陈默哭得撕心裂肺。那一声一声像是榔头重重地敲打在他的心上。

(十五)

陈默阴沉着脸将莫宁晚拉到后操场。莫宁晚望着乌沉沉的天空,似乎要下雨了的样子。“莫宁晚,那件事是不是你干的?”他多么希望听到否认的声音。莫宁晚注视着陈默干脆利落地承认道:“是。”陈默的身子猛然一歪,剧烈地颤抖着。“莫宁晚。我以为你只是个有些任性蛮横的被宠坏了的大小姐。你怎么可以那么恶毒?”

他满眼通红地看着她,“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好吗?不要伤害其他人。”恶毒,这两个字眼让莫宁晚不禁打了个激灵。她平静地审视着陈默,倏尔妖冶地笑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她,就是一个婊子!”他扬起手掌。莫宁晚昂起头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那一记响亮的耳光。“啪”那一记耳光重重打在他自己的脸上,猩红的血顺着嘴角淌下来。他的目光像是一只受伤的雏鸟,灰蒙蒙的。

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倾盆大雨。雨水将一切冲刷得模糊。陈默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自嘲地说:“你知道,面对你我没有办法。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办法原谅。”那一声恒远悠长的叹息让莫宁晚脚底一阵发麻。还好下了大雨,辨不清莫宁晚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

(十六)

那之后,即使在学校,他们也像陌生人一般匆匆而过。身边的人都问莫宁晚怎么回事。莫宁晚挤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不就是个跟班吗?有必要大惊小怪吗?”其实她知道,她对他就像是多年上瘾了的习惯。

两个月后,陈默和余澄澄通过了美国的留学申请,双双前往美国。在那之后莫宁晚再也没有见过他。只是他不知道,留学申请是她托人把名额让给他们的。

(十七)

莫宁晚被一个接一个的同学轮番敬酒。陈默没怎么喝,莫不应声地替她挡了几杯。聚会散的时候,莫宁晚已经微醺。班长将车钥匙递给陈默。“车在底下停车场c区。你送宁晚回去吧,你看看全场就数你最清醒了。”班长环顾着四周横七竖八醉成一片的男人们无奈地耸了耸肩。陈默点点头,扶着莫宁晚往外走。

刚走到外面,莫宁晚蹲在路边“哇”的一声吐了起来。陈默一面拍着她的背,一面递给她纸巾。莫宁晚眼里的画面被陆离的路灯的灯光分割成了一片细碎的光影。一阵风刮过,迎面的冷意让她清醒了不少。她直起身子,对着陈默说:“走走吧。”陈默点点头。

月亮像是一只微微低垂着的眼睛。一路上,两人彼此沉默着。莫宁晚只穿了一件短裙。陈默注意到她有些发冷,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莫宁晚没有拒绝,她透过外套仍能感受到一丝残余的温度。

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停车场。莫宁晚将外套还给陈默一头钻进车里。车平缓地行驶着,车厢里是王菲最新的单曲《红豆》。

“王菲?”

“嗯。我记得那个时候很喜欢她的歌。”

“我现在还是很喜欢她的歌。”陈默不温不火地回答。

“你回来,肯定还没逛过A城吧?”

“还没。什么时候走?”

“后天。”

“这么快。那明天去转转?”

“好啊。”

车停在了莫宁晚家别墅的门口。莫宁晚看着这个成熟刚毅的男人,终究只是像个多年不见的老友那般抱了抱他。“谢谢你送我回来,明天见。明天见。”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车子消失在浓重的夜幕中……

(十八)

早上,莫宁晚特地画了个精致的淡妆。这个年纪的女人也被打扮得有些俏皮。

她带着陈默穿梭在老街上。突然她被远处的什么东西吸引了。她下意识地拉着陈默欢喜地往前走。陈默没有动,怔愣地杵在原地,视线停留在她拉着自己的那只手上。莫宁晚回过头,突然惊觉了什么,慌乱地松开了手。她扑红着脸,局促地将耳发往后别了别。“那个……陈默我们过去看看吧……”

那一天的莫宁晚与一个十七八岁的普通少女一般无二,乖巧温馨。她蹲在路边摊上唇枪舌战地跟小贩们讨价还价;会被一只宠物狗逗得咯咯大笑。一旁的陈默只是微笑着,静静地看着她。这样的莫宁晚让他移不开视线……

(十九)

机场。

莫宁晚替陈默理了理衣领。来来往往的人们都放慢了脚步羡艳地往他们身上多看几眼。

陈默走进登机口。他低头轻轻拨弄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浅笑着摇了摇头,默念着:再见,宁晚。

莫宁晚注视着陈默,直到完全看不见他的身影。她缓缓蹲下身,像是被抽干了最后的力气。飞机巨大的轰鸣声合着人流的喧嚷声将她淹没其间。她愣愣地望着那只银白色的大鸟冲进蔚蓝的天幕里,终于失声恸哭。她知道他们再也不会再见。

路过的人都奇怪地打量着这个妆容精致的女人。他们不明她为何会哭得像个小孩。

机场外的马路上,车水马龙。阳光正好……

(二十)

美国,旧街。

傍晚的旧街沉浸在一片暖洋洋的橘红色里,全然没有了白天的繁华,只有零星的几家店还未打烊。街角一家不起眼的奢侈品租赁店里,一个金发少年侧身蜷在椅子上,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酣然熟睡着。一只金色的萨摩耶懒洋洋地倚在他的脚边睡眼惺忪地打着哈哈。

突然,萨摩耶站了起来,直直地盯着店门,汪汪汪地吼叫起来。叫声打破了美梦中的少年。少年睁开惺忪的睡眼,拍了拍萨摩耶的头。它立刻安静了下来,用宽厚的背蹭着少年的小腿。少年一边小声嘟囔地埋怨着,一边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进来的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穿着白色体恤的东方男人,手里提着一只纸袋。少年蹙了蹙眉,他记得这张面孔——一个星期前。他来店里租了一套昂贵的阿尼玛的西装。那个时候他也是这身装束,一看就知道不是个有钱人。男人将钱和衣服一并递给少年。少年匆匆接过衣服,点好钱,有些不耐烦地想要尽快将这个扰了他好梦的男人赶走。“sorry,sir.we will close the store.”男人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转身推门离开。

男人离开后,少年拿出衣服准备清洗后挂上橱窗。突然一枚戒指“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少年看着地上那枚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愣了愣,警惕地环顾着四周,随即赶紧将它捡了起来。是那个东方男人的?他的婚戒?不可能吧,这么贵重的东西。他起身打算去追那个男人,将戒指还给他。少年手里攥着那枚戒指像是一块异常灼烫的烙铁。他的脚步刚迈开了一步,又犹豫起来。他想起了那个金发姑娘,他深爱的姑娘。一定是上帝同情他,才让他捡到了这枚戒指。他安慰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戒指对着逆鳞的阳光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起来。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敬畏。戒指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光十色耀眼的光芒,流转着五彩斑斓的流光。蓦地,少年的脸色变得铁青,嘴角隐隐地抽搐着。他迫不及待地瞪大眼睛想要看得更仔细。戒指上的南非钻是假的!少年阴沉着脸将戒指狠狠塞进口袋,愤愤地啐了一口:“fuck!”难怪那个东方男人会落下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更瞧不起那个男人了。

少年又重新躺回了椅子上,在絮絮叨叨的谩骂声里沉沉睡去。一切又安静了下来。萨摩耶也倚在少年脚边沉沉睡去,脸上出现了和少年一样甜蜜的笑容……

此时,那个东方男人落单的背影慢慢没入对面那座红灯绿酒的城市的余晖里。他的背后是冷清的旧街,街上只有被夕阳拉得老长老长的路灯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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